整张桌面几乎没有巴掌大的空余。
南侧窗户下,两条长板凳架着张木板,上面放着两个大“气死猫”
。
“气死猫”
里放着过年的炸货,油腻的味道充斥满屋。
两个“气死猫”
几乎完全遮挡住了窗户,其实不用遮挡,也几乎看不到阳光,虽然没有窗帘,但玻璃上刷的红漆似乎格外厚实,或者是脏的。
地窖一般,只有床头贴着的两张明星海报提示着这是孩子的房间。
盛景明拧拧脚底板,湿滑黏糊糊。
“唉,这不是下雪吗?来回踩的。
其实这地面我们也打了地坪,就是上面泥土太多,都盖住了。”
王三姐扯着笑解释。
“来,婉妍,别背着书包了,取下来。”
取下来放哪呢?王三姐转一圈,书包搁到“气死猫”
顶盖上。
书包干干净净,粉粉嫩嫩,小棕熊挂件垂落下来,在泛着油光的“气死猫”
侧壁微微晃动,突兀扎眼。
“来,来,吃花生,我们家没炒,就这生吃也好吃。”
王三姐不知从哪里捧出来一把花生推到盛景明和庄婉妍面前。
“不用了,舅妈,我不饿。”
“哎呀,当零食嘛。”
盛景明接过花生,不知该往哪里放,视线巡视一圈,好像只有“气死猫”
上盖还有点空余。
王三姐客气完,走出房门围住三轮车,样式着往下卸从庄家拉回来的东西。
三轮车斗里满满当当,像是座摇摇欲坠的小山。
她扒拉下半袋面粉,扯嗓子喊:“凤霞,凤霞,过来把这袋面粉扛到你哥那屋,倒面缸里。”
“俺哥把上趟拉回来的几袋小麦压到面缸上了,我挪不动。”
“啧——,瞅瞅你哥那不利事的样子,你哥呢?”
“跟俺爸去前院三奶奶那帮忙了。”
“唉,那先把面粉放面缸旁边吧。”
半袋扎好口的黄豆扒拉下来,大“气死猫”
、小“气死猫”
拽下来,王三姐脸庞发亮:“这俩筐小心点,别倒了,里面还有炸货呢,倒进西屋咱的‘气死猫’里。”
“还有这半坛子猪油,小心点,别摔了。”
“哎呀,这酱酒怎么倒了呀?啧啧。”
“来,凤霞,把这半袋洗衣粉放洗手池那,正好咱们没洗衣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