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参见陛下。”时岁笑吟吟的执礼。
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,突然道:“玄武国这事,爱卿当真要拦?”
“臣以为,和亲会寒了边关将士的心。毕竟——”时岁轻笑,“谁愿用血肉之躯,守护一个靠女子求和的朝廷?”
“你前些日子说的心上人……”皇帝浑浊的目光突然锐利,“是沈清让?”
“正是。”时岁大大方方承认。
皇帝忽然长舒一口气,皱纹里都透着松懈:“如此……甚好。”
两个心腹大患都是断袖,倒省了他许多心思。毕竟满朝文武,谁会允许一个无嗣的断袖坐上龙椅?
“陛下若无他事,臣先告退。”时岁微微欠身,眼底闪过讥诮。
这老狐狸,当真以为他在乎那些迂腐文人的口诛笔伐?
“且慢。”皇帝突然叫住他,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,“沈将军可知你为他做的这些事?”
沈将军可知,你为当年那一壶毒酒,将朕逼至此等绝路。
时岁脚步一顿:“陛下说笑了,臣不过是……”
“为君分忧。”
四个字说得轻巧,却让皇帝后背陡然生寒。这哪是什么忠君之词,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。若敢动沈清让分毫,这“忧”便要换个方式来分。
第41章
时岁踏出偏殿时,正瞧见沈清让在廊下等他。那人一袭月白大氅,广袖当风,衣袂翩跹,皎洁月色为他镀上一层朦胧光晕,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。
“在想什么?”时岁凑近,将下颌轻轻抵在他肩头,呼吸间尽是对方衣襟上沾染的白芷香。
沈清让早已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,此刻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温度,唇角不自觉微扬:“在想是回将军府,还是丞相府。”
“相公说去哪,便去哪。”时岁贴着他耳畔呢喃,温热气息拂过颈侧。
沈清让转身时连眼尾都泛着薄红:“……不知羞。”
“外头风大。”时岁笑着握住他微凉的手,“我们回家。”
“可宫宴……”
“太子殿下天纵英才。”时岁揽着人往宫门处走,“这点场面,自然应付得来。”
沈清让踏入时岁房间时,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。他虽早知今夜会发生什么,此刻却仍觉喉头发紧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“先去沐浴。”时岁替他解开大氅的丝绦,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颈侧,“药已在煎了,待你出来正好温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