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光”降临前就知道年末东北会爆发极其严重的肺鼠疫,有记载的死亡就超过六万人。卫生部长李院士自己就是搞传染病的,深知其严重性。
于是在疫情爆发的第一时间,中国现代医学的先驱伍连德被派到东北,就地培训几千号具有防疫知识的医护和警察。
同时,在伍连德抵达东北之前就被告知,除了隔离封锁外,中央正在制造针对鼠疫的药物——卫生部下属的医学研究所在拼命扩产。
“有救了。”确认签收帝都运来的药品箱,伍连德大松一口,咧嘴直乐。
徐世昌作为东三省总督,也对爆发的鼠疫谈之色变。他是前朝旧官僚,对技术是一窍不通,倒是狐疑的问道:“这药是我们自己产的?”
“我也意外,但确确实实是帝都卫生部弄出来的。”伍连德欣喜之余,还加重一句,“年初就有了,做小鼠实验时,我亲自用显微镜看过。
磺胺抑菌,链霉素杀菌。
中央现在掌握了大量人才,不仅仅军力大力涨,医学研究也能跟上列强前列。如今有十多种新药面世,已在帝都等大城市运用,效果极佳。
半年前,国务院要求取缔全国妓院。我去八大胡同考察妓女身体状况,好些女子因家贫为娼却染上恶疾,所见所闻惨不忍睹。
此外民间引创口感染者数不胜数,炎症和脓肿是常见病症,过去根本无药可医。病人要么自愈,要么等死。
但今年初以来,卫生部拿出诸多新药。比如青霉素用于治疗梅毒等性病有奇效,哪怕病入膏肓者也能救回,死亡率大大降低。
这链霉素不但能治鼠疫,还能治疗肺结核,简直神药。
在京的各国公使为之大奇,本以为是从欧美进口药物,不曾想是我国自己研制,大涨我中华士气。”
伍连德出生于马来西亚的槟榔屿,接受正统的英国教育,回国时连汉语都不会说。但此刻谈起今年国内在药品研制方面的成果,他眉飞色舞,滔滔不绝。
徐世昌闻之也微微点头。他是袁世凯一系,本以为会因为“张勋叛乱”而受牵连。
但袁大头如今在河南老家被剥夺一切权利和福利,原北洋系的部分人员反而再次被重用。就连半隐退的王士珍都被重新授予军职,负责征兵训练工作。
“这一年来,中央确实建树颇多。只驱逐外辱,拆解租界一项,便比窝囊废般的前朝强百倍。
萧总统一心为公,气度宏大。北洋和革命党的人都能为他所用,毫无芥蒂。相比之下,地方上各家势力就显得格局不足。”
京奉铁路送来的药品箱要转运到俄国人控制的“中东铁路”线上。从数量看,这第一批足够上万人使用。半个月后,还有第二批由铁路运来。
有中央支持,伍连德的防疫总指挥之职也干的轻松。他亲自押运药品,由“中东铁路”前往哈尔滨,应对当前愈演愈烈的疫情。
哈尔滨的傅家甸是本次疫情的爆发点,此地已经被隔离成四个区。每个区都住了上千病号,安排专职医护和警察负责照顾。
为了收容病人,伍连德还找俄国人借用一百多节火车车厢作为临时收容所,大量安置病人。火车进入车站,就能看到有军警把守隔离区,禁止内外人员流动。
如今疫情正处在爆发期,提前准备好的隔离措施已经容纳上万病号。目前急需药品挽救重病号的生命,遏制疫情。
在火车站的隔离区外,沙俄驻哈尔滨的俄国提督罗柏也是焦头烂额。这次疫情就是从满洲里方向进来的,实际上沙俄那边情况更严重。
俄国人是靠驱逐病患来解决疫情的。毕竟人死光了,疫情自然结束。可西伯利亚铁路并未因此停运。
被驱逐的大多是中国的皮毛商人,他们挤在铁路沿线环境恶劣的客栈中居住,几十人睡大通铺,疫情自然沿着铁路线传播。
“你们中国人能治疗鼠疫?”罗柏对此是不相信的。
这位俄国人相信的是法国医生迈思尼。后者认为鼠疫是人和老鼠之间传播,不相信伍连德关于肺鼠疫的判断,强调先灭鼠。
在东北的日本医生也认同迈思尼的观点,但他们没能在老鼠身上发现致病的鼠疫耶尔森菌,甚至怀疑是不是鼠疫?
“当然可以。”
伍连德戴着口罩,命人将帝都运来的药品分发到各个隔离区。在使用前,他还抽调骨干医护人员进行药品使用培训,确保两种药物联用,达到最佳疗效。
俄国人直接摇头,“我对此深表怀疑。欧洲的鼠疫已经流行数百年,从未有过人和人间传播的鼠疫,也没有治疗药物。
不少中国医生告诉我有神秘药方可以治鼠疫,结果是他们丢了自己的性命。鼠疫……大概是上帝的禁区,人类对其无能为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