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简?
连漾眼皮直跳。
要是玉简在他这儿,那扶鹤拿到的是何物。
她抬起眸,忽然意识到什么。
给反了?
述星的注意力还在玉简上,试图找出任何能和蛊虫扯上干系的细微特征。
但没有。
无论他怎么看,这都仅是枚平常无奇的玉简。
“别看了。”连漾拿过玉简,表情没多大变化,“是我拿错了。”
述星扶住门框,换了个更为舒服的站姿——蓬定山常年潮热,他的腿疾尚未痊愈,夜里时常作痛。
“那怎么办?”
他不时便朝左右瞧两眼——这里没多少人,可他也怕被看见。
“要不要我陪你去拿?”
连漾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儿,她把玉简连同布袋一齐塞回储物囊。“这么晚了,也不好再跑一趟,今天便算了罢。”
哪怕早想到她会这么说,述星仍不免失落。他倚着门,眼眸掩在夜色中,露出的下颌绷得很紧。
在连漾离开的前一瞬,他终还是拉住她的腕。
“漾漾,”他的手逐渐收紧,“我叫人买了糕点,虽不能玩那蛊虫,也可留下吃些。”
“下回罢。”连漾挣开手,“蛊虫应是丢别人那儿了,如果不及时拿回来,很可能闹出麻烦。”
述星下意识追问:“谁?”
“你不认识。”
“让别人帮着去瞧瞧不行吗,比如……”述星又攥住她的袖角,飞快想着,“比如你那剑灵,他是你的剑灵,应当常伴左右才是。”
连漾:“……”
可蛊虫很可能就在他那儿。
借着朦胧光线,述星瞧出她神情不对——唇角勾抿着,可又与高兴沾不上边,眉头也作微蹙。
他很少在意旁人的情绪,遑论分析。
因此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后知后觉地思考出缘由:
她在懊恼犯难——为自己做过的一件窘事。
“你去吧。”述星松开手,眼见着她的眉头逐渐舒展,“若怕蛊虫闹出麻烦,还是亲自去拿更好。”
连漾侧身,没急着走。
“大比还有几天就结束了。”她说,“我答应过你的事,绝不骗你。”
述星的面容掩在夜色中,在她快步离开后,才轻而又轻地应了一声。
-
走进书阁时,连漾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墨味。那味道并非来自书籍,很新,泛着湿润的潮意。
扶鹤端坐在桌前,正专心写着什么。他手下压着沓厚纸,风一吹,就能瞧见墨痕。
连漾并不关心那些墨字儿,她紧盯着书桌角落的布囊——
近白的米色,与她拿来装玉简的袋子一模一样。
她一定弄混了。
只是不知道扶鹤有没有动那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