宏晅没有理她,皇后淡淡道:&ldo;先坐吧。&rdo;众人各自落了座,安静地等着帝后发话。宏晅的手落在案上的几张纸上,神色淡泊:&ldo;这是宫正司问出来的,馨贵嫔,你看看。&rdo;馨贵嫔一愕,疑惑着上去接过,立于案前迅速地看了几眼,即是面色一白:&ldo;陛下这……臣妾冤枉!&rdo;她惶惑地望向宏晅,一思道,&ldo;那人呢?臣妾当面与他对质!&rdo;宏晅冷一笑:&ldo;人?死了。&rdo;&ldo;这……&rdo;馨贵嫔往后跌了一步,仓惶下拜,&ldo;臣妾入宫多年了,怎会行此龊事……陛下还信不过么?&rdo;&ldo;馨妹妹这话错了。&rdo;庄聆淡睨着她,轻笑吟吟,&ldo;这哪儿是能按入宫年头撇清的事情?宁贵嫔比你入宫时日还长,你还不是照样疑她行事不端么?&rdo;似与预想中有点不同,怡然到底&ldo;审&rdo;出了什么?&ldo;臣妾当真只是偶然碰上了宁贵嫔……宁贵嫔若说不识得那人,臣妾只会更加不识得……如今人死了,死无对证,陛下便凭这一纸供状就疑臣妾与人私通吗?&rdo;连我也一阵诧异,怡然比我想象中更会安排。嘉姬长舒缓着气息,淡淡漠漠道:&ldo;交宫正司审的人,虽是按道理不会出错,但……宫正和宁贵嫔那般交好,焉知不是屈打成招?那人……又当真是畏罪自尽么?&rdo;我闻言眉头一挑:&ldo;照嘉姬这样说,本宫是横竖洗不干净了?他说是与本宫有关,便是与本宫有关;他说与本宫无关,便是宫正擅用职权屈打成招?本宫怎么说都是死罪一条了,是不是?&rdo;&ldo;若当真只是屈打成招也就罢了,如今人都死了,当真没有隐情么?&rdo;嘉姬轻笑着审视着我,&ldo;贵嫔娘娘您动手也够快的,臣妾方才看了那供状,字字句句都让人瞧不出疏漏,娘娘能如此迅速地作出这般周密安排、编个如此完满的故事,臣妾佩服。&rdo;&ldo;没有疏漏该是证明了此中无假才是,怎的嘉姬娘娘反倒觉得是贵嫔娘娘造假造得好了?&rdo;良美人讥讽地一笑,&ldo;您还真是对贵嫔娘娘含怨已久啊,贵嫔娘娘说什么、做什么,在您眼里都是错的。&rdo;&ldo;嘉姬这话对不对,本宫不予置评。&rdo;韵淑仪淡睇了我一眼,目光却随即转向了芷寒,&ldo;但关乎宁贵嫔的事,晏婉仪素来是要为长姐争一争的,今儿个倒不见婉仪开口了,难不成当真是心中有鬼么?&rdo;芷寒微有一愣:&ldo;臣妾心中有什么鬼?&rdo;抬了抬下颌,不屑道,&ldo;臣妾听说,这般肮脏的罪名也不是头一回扣在长姐头上了,从前无事,这次自然也会无事。长姐身正不怕影子斜,何须臣妾多加解释?&rdo;韵淑仪清然一笑:&ldo;哦,倒是本宫多心了。那听陛下的意思就是。&rdo;已然沉默许久的宏晅方看向仍跪伏在地的馨贵嫔,清淡道:&ldo;人,是你发现的,来禀辉晟殿的,也是你身边的宦官。现下他又招出是来见你,真是凑巧。&rdo;他说着冷冷一笑,睇向我时才添了几分暖意,&ldo;晏然,看来你是回宫的时候不凑巧,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东西。&rdo;我低下头,抿了抿嘴,喃喃道:&ldo;其实……黑灯瞎火的,臣妾什么也不曾见到,是馨姐姐自己多心了。&rdo;原来是怡然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嫁祸给了她,这倒是个好主意,比单纯地说是受人指使更添了三分可信。如此,众人便多少会觉得许是馨贵嫔与人私会时遇上了我,心虚之下便栽赃给我,纵使死无对证,疑点也到底不在我一人身上了。事情变得愈加复杂,愈复杂就愈寻不得真相,寻不得真相……便也只好轻描淡写地收场,找个相干的人来顶罪了事了。这个了事的人,不是我便是馨贵嫔,全看宏晅了。宏晅转向皇后,淡问她:&ldo;梓童的意思呢?&rdo;皇后和缓地一颌首,却掩不去眉眼间的不快:&ldo;臣妾觉得,馨贵嫔不端在先、嫁祸有孕宫嫔在后,如不严惩,日后宫规再难整肃。&rdo;宏晅点了头。馨贵嫔一惊,立刻膝行上去,连连道:&ldo;皇后娘娘……臣妾冤枉,臣妾绝不敢做此等恶事,皇后娘娘明鉴……&rdo;皇后紧蹙的眉头中隐有几许无奈和失望,冷声道:&ldo;你入宫这么久,纵使近两年来比不得从前得宠,陛下到底没亏了你。作出这样的事,实在让本宫心寒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