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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07（第6页）

“这我还真不知道，人家也没告诉我……”老太太话说到这，突然十分防备地看着我，“小伙子，你问这么多-uuu--干嘛啊？你到底是不是银行的？……哦，你该不会是那个娱乐节目、小报的记者吧！告诉你，别来烦我啊！我最烦记者，好人坏人的事儿，你们这-uuu--帮人就-uuu--爱-uuu--乱写一通，专门不让人省心！”

我连忙摆摆手，对老人家解释道：“不不不，我真是银行的，我不是什么娱乐记者。”但一看这意思，就算解释了，也不见得还能从老太太嘴里问出什么来，于是我赶忙对她鞠躬道别。

晚上十点钟，一般这个时间是休息入睡的时间，郑耀祖的前妻选择在这个时候搬走，说明她的确是从自己前夫那里得到了什么-uuu--情况；而她离开这公寓的时候，又是找了人-uuu--帮忙搬的家-uuu--具，那就说明她还没有去外地，至少现在还住在f市或者周围。不过，尽管说这女人有点“跑了和尚不离庙”的意思，可若是真找起来又谈何容易？二人当初从结婚到离婚都是在都办的，查郑耀祖这位前妻的档案，不但要跨省，还要从警察系统跨到民政系统，如果真的查起来，-uuu--搞不好会惊动郑耀祖害怕的警察-uuu--内部那些神秘人士。

唉，慢慢找吧，只要这女人不出f市，早晚都会找得到。

接下来的目的地，便是城西的大西监狱，已经被提-uuu--交诉讼但还-uuu--未参与庭审的康维麟正被关押在这里。

“来-uuu--干什么？”

“探视-uuu--亲属，”我对监狱管教员微笑道，“他是我一个远房叔叔。”

“证件拿出来给我看一下。”

我老老实实地上一张身份证，监狱管教故意睁着一双怀疑的眼睛，比对着我和身份证上的照片，看了半天之后，他接着拿出了一张表格放在我的面前：“签下字。”

于是我-uuu--熟练地用着行楷在表格上签下了“龙宇锴”三个大字——没错，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有意，徐远给我和夏雪平各自的伪造身份证和磨了编号的手-uuu--枪，他并没有要回去，所以今天就被我拿来钻了个空子。我选择这样跟康维麟见面，也是因为怕直接利用我自己的警察身份见面会被人注意，而且，-uuu--亲属探视区的通话话筒里，是没有监听器的。

“我还在想我哪来的远方侄子，谁知道居然是你。你找我来，是要-uuu--干嘛啊？”

仅仅两天不见，原本见谁都是-uuu--高傲神气的康维麟，整个人显然萎靡了不少：本来就满是皱纹的脸上更-uuu--干枯了几许，而头上的白，居然变得有些稀稀拉拉；当然，如果我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世，我也会陷入这种状态的。

只是他对我的到来，似乎并不意外。

“找你问点问题，『老叔』。”

“呵呵，我该说的都跟你和你们局里那些小警察说了。还有什么要问的？”

“我看过你的审讯记录了，你对罗佳蔓是怎么威胁那五个人的那部分，说得极其-uuu--含糊：比如你说罗佳蔓威胁郑耀祖，你说只是『隐约』听到了他们俩提及了郑耀祖-uuu--吸-uuu--毒的事-uuu--情，但是从郑耀祖的-uuu--尸检报告上来看，这个人并没有-uuu--药物滥用的历史，而且他还有糖-uuu--尿病。我到罗佳蔓的别墅第一天，就注意到了整栋别墅的-uuu--内部隔音并不好，在那间客房里关上门，客厅里的谈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；你当时人在楼上，如果你把房门留下一条-uuu--缝隙的话，罗佳蔓跟郑耀祖他们说的话，你听得应该也不会差……”

“哈哈哈，你倒是真的很开门见山，我的好侄子！但我已经告诉你了，我该说的，已经说过了，剩下这些问题，我不想告诉你——杨珊是我的，-uuu--美娟祸-uuu--水东引的计划我是-uuu--主谋，你这案子已经结案了。剩下的，我不想告诉你。”

“哦，原来如此——果然还有剩下的！”我紧握着话筒，眯着眼睛盯着康维麟，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亢奋，“你在隐瞒什么，康医生？你还是有些事-uuu--情，没跟我们讲。”

“那又怎么样！”康维麟突然有些愤懑，他整个人，都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一条待-uuu--宰的鱼，“反正我已经这样了，还有什么……这个那个的，讲不讲，还有啥用？”

结果一时间，我却被他钓得有些急了：“我现在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，康医生，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……”

“我都已经没几天活头了，而你-uuu--未来的的-uuu--日子还很长——一个小时对你来说，又算得了什么呢？呵呵！”康维麟开始耍起无赖来，“我愿意就这样跟你一起大眼瞪小眼，啥也不说，就在这-uuu--干坐着！”

看着他挑衅的目光和-uuu--贱笑的表-uuu--情，我很想砸了手-uuu--中的话筒；但我同时意识到，康维麟这家伙，此刻应该是很怕-uuu--死，仅仅两天，在重刑犯监狱里的时光，就把他之前为了罗佳蔓、为了-uuu--爱-uuu--情而被捕时候那种凛然与决绝磨光了，而他身上那种求生-uuu--欲，让他依旧在紧紧地握着手-uuu--中的话筒没挂断。

只要一个人怕了，那他就是有弱点的。

冷静片刻之后，我另起了一个话题：“既然你谈到了生-uuu--死，我就跟你说说这个：你知道我一直在意的事-uuu--情，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晚上，在豪龙酒店o号房间，明明受了那么多刀伤的你，居然没有一刀致命。我问过我那两个同事白浩远和许常诺，从你身上的刀伤看，我们都推测这个-uuu--杀手用的是o系的警用匕，如果能在你身上算时间-uuu--内刺了那么多刀还不致命，那么这个人可真是个老手啊，用刀的准确-uuu--性要过你康医生教过的所有-uuu--学生，也过你自己。如此明确地下刀，让我有了一种想法：这个-uuu--杀手是不是故意不想你-uuu--死在他手上，却只是让你遭受一些皮-uuu--肉之伤？”

“你想说什么呢，小朋友？你认为这个-uuu--杀手，是我找来演的一场戏么？我且问你，这个-uuu--杀手跟整个事-uuu--情有什么关系吗？我至于如此画蛇添-uuu--足？难道他不是练勇毅找来的吗呵呵，现在的孩子啊，想象力可真是丰富！”康维麟对我嘲讽道。

最新找回fff，c〇“那个-uuu--杀手跟练勇毅有关系，但并不是他请的。”我说道，“我重新查过了，那天晚上你联系完白浩远之后，你没有-uuu--马上离开你的房间，而是一直在房间里等着按照你的描述，那名-uuu--杀手已经被通缉，而我今天，恰巧在当时的监控录像上看到，我和白浩远许常诺赶到酒店的时候，在酒店大门口，出现了那人的踪影，恰巧与我们擦肩而过——从我们市局到豪龙酒店，-uuu--足-uuu--足用了十八分钟，这-uuu--中间-uuu--足够你逃跑的，可你却没有。而在那之前，你接到了一个不明来电，查不到号码、查不到归属地和来电时的位置、甚至在通讯公司查不到当时的通话记录，只是在你的来电显示上面留下了一个『＊eo』的奇怪字符串；而同样，在这通电话于你手机上留下记录之前五分钟，也在练勇毅的手机上留下了『＊eo』的来显，也就是说同样的电话也给练勇毅打过，换而言之，是-uuu--杀手找的练勇毅，而不是练勇毅-uuu--狗急跳墙，为了-uuu--灭口-uuu--杀你而找的-uuu--杀手。”我深-uuu--吸了一口气，追问道，“康维麟医生，你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吧？”

“威胁不威胁又怎么样？我这几天总算是想明白了：我必然是活不成的，我不如顺-uuu--水推舟，-uuu--帮一些人一点小忙。”

我猛地一拍案-uuu--台：“你要-uuu--帮哪些人？如果那些人-uuu--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-uuu--情呢？”

“哈哈，那我管不着！只要法庭一宣判，我-uuu--马上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，什么天理，与我何-uuu--干？”

我知道自己又有些着急，问错了话，对于他现在这样的心态，跟他唱-uuu--高调是没有用的，于是我稳了稳自己的思路，又问道：“那你-uuu--帮这样的势力，-uuu--帮他们避免了许多-uuu--麻烦，他们-uuu--帮你什么了吗——比如，他们怎么不-uuu--帮着你减刑，至少留你一条-uuu--性命？”

没想到我的一番话，却让一直无-uuu--精打采的康维麟，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突然坐直了身子，他警惕地看了看正在他那侧探视区门口打折瞌睡的站岗狱警，又看了看身边其他正和-uuu--亲朋-uuu--交-uuu--流的犯人，脸-uuu--色-uuu--阴沉、目光-uuu--中充满了强烈探求-uuu--欲，小声对我说道：“你都知道些什么？”

我咬了咬嘴-uuu--唇上的-uuu--死皮，看着面前的康维麟，我心想反正他已经是一个围墙之-uuu--中的将-uuu--死之人，他已经一无所有了，我对他来说反而是棵救命稻草，于是我也压低了声音说道：“郑耀祖在自-uuu--杀之前，曾经说过自己如果被捕，-uuu--死得也会很难看，莫不如从桥上跳下去摔得-uuu--粉身碎骨，我今天刚得知的消息：郑耀祖利用过自己在南港的便利，给『某些人』-uuu--做过洗钱的事-uuu--情；而在逮捕你的那天稍早些时间，市长成山在从一辆轿车上西下来以后，在警局门口自-uuu--杀，他承认了自己收受贿赂的事实，再联系起之前他儿子，三少爷成晓非的-uuu--死，我就在想，是不是有人害怕成山的一些事-uuu--情，被罗佳蔓通过三少爷知道了，于是有人-uuu--逼迫三少爷自-uuu--杀？然而没想到，三少爷用自己的命也没保住自己的爹，显然是那些人不信任成市长。而能够同时-uuu--做到这些事-uuu--情、并且对你派出-uuu--杀手、并能够要挟到你这样一个有地位、-uuu--高收入人士的，只有一个群体：那就是『天网』！康医生，你还有你妻子罗佳蔓的案子，虽然表面上是你们二位的一场复仇，但实际上，从这场复仇的开始，你们两个就触碰到了逆鳞。说得难听点：我猜测，假如你没有在最后被我现逮捕、假如罗佳蔓不是因为得了绝症，一定会有人来解决掉你们两个，你信么？”

听到“天网”二字，那一瞬间康维麟仿佛被雷击一般全身一震，接着他的目光又变得呆滞了起来，眼神里带着几许茫然，随即又恐惧、又不甘心地紧紧闭上眼睛，张开嘴巴，努力地喘了一大口气。

“你这小子还真是聪明，要不然也不会年-uuu--纪轻轻就当了什么代理组长。我这几天想明白的，就是你说的这些事-uuu--情：我和-uuu--美娟，不是被人欺负，就是被人利用，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两只蝼蚁罢了。”康维麟疲惫地说道，“我已经没别的路可走了，你还跟我说这些-uuu--干嘛呢？”

“如果我告诉你，你还有条活路呢？”

康维麟的眼睛顿时一亮，嘴角却向下撇了撇，惊讶到稍稍有些愤怒：“你在骗我么？”

“我没骗你。没错，诚然以现在的-uuu--情况来看，你难逃-uuu--死刑，想给你翻案更是无稽之谈；但是，如果是参与『跨案件调查』呢？”

“跨案件调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