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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5章 那张曾经充满恶意和叛逆的脸此刻苍白如纸毫无生气(第1页)

破晓时分

第一章血色十字路口

暴雨像倾倒的黑墨,将整座城市浇得透湿。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,像垂死者涣散的瞳孔。方明德撑着那把用了二十年的旧伞,伞骨在狂风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刚参加完退休教师协会的茶话会,公文包里还装着老同事们硬塞给他的两盒点心。雨水顺着伞沿瀑布般淌下,打湿了他洗得发白的裤脚。他得走快些,老伴的关节炎最怕这种湿冷天气。

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雨幕,尖锐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。紧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声,砰!像一只装满谷物的麻袋被狠狠掼在地上。方明德猛地抬头,心脏骤然缩紧。

一辆黑色的轿车,在撞飞路口中央那个模糊人影后,没有丝毫停顿,车轮碾过积水,溅起一人高的浑浊水花,幽灵般消失在茫茫雨夜中。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,只留下引擎仓皇远去的嘶吼。

“肇事逃逸!”方明德脑子里嗡的一声,退休前身为班主任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六旬老人的迟缓。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雨里,那把旧伞被狂风卷着脱手飞出,翻滚着跌入路边的水洼。

十字路口中央,一个身影蜷缩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,身下迅速洇开一片暗红,又被瓢泼大雨无情地冲刷、稀释,蜿蜒流淌,如同一条条绝望的血色溪流。方明德扑到伤者身边,雨水立刻糊住了他的眼镜。他胡乱抹了一把,视线清晰的那一刻,他看清了那张被血水和雨水覆盖的脸。

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
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方明德僵在原地,呼吸停滞,连心脏都忘了跳动。那张脸,尽管沾满污秽,尽管被岁月刻下了风霜,但那双紧蹙的浓眉,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……是他!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里,将他从受人尊敬的讲台拖入泥沼,彻底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名字——林小虎!

三十年前,就是这个学生,在众目睽睽之下,用一声凄厉的哭喊和指向他的手指,将他钉在了“性骚扰”的耻辱柱上。一夜之间,模范教师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,调离岗位,冷眼嘲笑,家庭濒临破碎……那些屈辱、愤怒、百口莫辩的绝望,如同此刻冰冷的雨水,瞬间浸透了他的骨髓。

“林……小虎?”方明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地上的人毫无反应,只有微弱的、带着血沫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。雨水冲刷着他额角狰狞的伤口,血水混着泥污淌下,那张曾经写满叛逆和恶意的脸,此刻只剩下濒死的脆弱。

恨意如同毒蛇,在方明德的心底疯狂噬咬。就是这个毁了他一生的人!他应该转身就走,让这冰冷的雨水和流逝的生命带走这个恶魔!这是报应!老天开眼!

他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雨水顺着他的白发流进脖颈,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。视线落在林小虎毫无血色的脸上,那微弱起伏的胸膛,还有身下不断被雨水冲淡却依旧刺目的血迹……

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响,盖过了呼啸的风雨和翻腾的恨意:“救人!他是你的学生!”

三十年的教鞭生涯,刻进骨子里的责任感和职业本能,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。那根深蒂固的“为人师表”的烙印,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私人恩怨。

“妈的!”方明德低吼一声,不知是骂命运弄人,还是骂自己这该死的本能。他猛地弯下腰,双手穿过林小虎的腋下和膝弯,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这个沉重的、沾满血污的躯体抱起来。雨水和血水混合的滑腻感让他几乎脱手。他咬紧牙关,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,花白的头发紧贴在额角,雨水顺着皱纹的沟壑流淌。

就在他拼尽全力将林小虎上半身抱离地面的瞬间——

嗤啦!

一声轻微的撕裂声。林小虎腋下夹着的一个沾满泥点和血渍的黑色皮质公文包,因为身体的移动和方明德用力的角度,包带突然绷断。沉重的公文包“啪”地一声掉落在积水中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包口在撞击下弹开,里面的文件、杂物散落出来,被雨水迅速打湿。

一本厚厚的、深蓝色封面的笔记本,从散落的物品中滑出,恰好落在方明德的脚边。封皮被雨水打湿,呈现出深一块浅一块的斑驳,但上面一行用白色油漆笔书写的、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,却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方明德混乱的脑海:

“3650天”。

方明德抱着昏迷不醒的林小虎,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。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本被雨水冲刷的笔记本上,钉在那三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上。

3650天。

正好是十年。

第二章病房里的教鞭

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撕裂了雨夜的寂静,红蓝光晕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疯狂旋转。车厢内,方明德浑身湿透地瘫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,头发紧贴头皮,雨水顺着发梢、衣角滴落,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渍。他大口喘着粗气,胸腔剧烈起伏,不是因为刚才搬运的劳累,而是心脏仍在为认出林小虎那一刻的惊涛骇浪而狂跳不止。每一次颠簸,都让怀里那个昏迷的、沉重的身体微微晃动,也牵扯着他心底那根名为“恨意”的弦,发出沉闷的嗡鸣。

他几乎不敢低头去看林小虎的脸。那张曾经充满恶意和叛逆的脸,此刻苍白如纸,毫无生气,只有额角狰狞的伤口在急救人员按压的纱布下,隐隐渗出新的血痕。氧气面罩覆盖了他的口鼻,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在透明的罩壁上凝起薄薄的白雾。方明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林小虎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手,那双手曾经在课堂上漫不经心地转着笔,也曾指向他,发出那声改变一切的指控。此刻,它们无力地垂着,指甲缝里……方明德猛地闭上眼,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日记本扉页上那行字——“2003年9月1日,林小虎诬陷我时,我注意到他指甲缝里的泥……”

“血压测不到!加快输液速度!”随车医生急促的指令将方明德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。他看着医护人员围着林小虎忙碌,各种仪器发出冰冷的滴答声和警报声,一股巨大的荒诞感攫住了他。三十年后,他竟然在用自己的双手,试图从死神手里抢回这个毁了他一生的人。

救护车一个急刹,停在市立医院急诊门口。刺眼的无影灯光下,担架床被迅速推下,滑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急促的摩擦声。方明德踉跄着跟在后面,湿透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明显的水印。

“什么情况?”急诊值班医生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,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“车祸,肇事逃逸。头部外伤,疑似内出血,血压测不到,呼吸微弱!”随车医生语速飞快地交接。

年轻医生快速检查了一下林小虎的瞳孔和伤口,眉头紧锁:“立刻送抢救室!通知神外和普外会诊!家属呢?谁是家属?签知情同意书!”

方明德被这声“家属”问得一愣,下意识地往前一步:“我……我是送他来的。”

年轻医生锐利的目光扫过他,从他被雨水泡得发皱的廉价衬衫,洗得发白的裤子,一直看到他同样湿透、沾着泥点的旧公文包。“你是他什么人?父亲?亲戚?”医生一边指挥护士推床,一边语速极快地问,目光并未在他身上过多停留。

“我……”方明德喉咙发紧,那个“老师”的称呼卡在喉咙里,怎么也吐不出来。三十年前的污名,让他对这个身份产生了本能的抗拒和耻辱感。“我……我是路过,看到他受伤,就……”他艰难地解释,声音干涩。

“哦,见义勇为。”医生点点头,语气平淡,听不出褒贬,“那麻烦你先去挂号缴费,办手续。病人需要紧急手术,费用不低,得先交押金。”他说着,已经跟着担架床快步走向抢救室方向,白大褂的下摆带起一阵风。

方明德僵在原地,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。挂号?缴费?押金?他退休教师的微薄积蓄,老伴的关节炎药费……冰冷的现实瞬间冲淡了刚才在救护车上那点不合时宜的复杂情绪。他看着抢救室的红灯骤然亮起,隔绝了里面忙碌的身影和那个生死未卜的仇人,也隔绝了他。

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缴费窗口。深夜的急诊大厅空旷而冷清,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湿气,钻进鼻腔。值班的护士是个圆脸姑娘,正低头刷着手机,听到脚步声才懒懒地抬起眼皮。

“挂号,急诊,车祸伤者。”方明德的声音带着疲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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